2023年9月22日至9月25日，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师生一行赴湖南省凤凰县进行教育和文化考察活动。带队教师包括中文系副系主任汤拥华、党委副书记徐燕婷、专业教师杨宸、党委组织员兼博士生辅导员方中书和系本科教学秘书左媛，左媛老师负责本次活动的联络与组织工作。

参加活动的同学共有25名，分别来自本科生中的元化班（拔尖班）、强基班、师范班（含“优师生”）、“中国文学与文化”留学生班和华东师大-哥廷根双学位班，另外还有来自中国现当代文学和创意写作专业的硕士生同学。大家结伴走出上海，走进湘西，正如生于这方土地的沈从文先生所说：“到日光下去认识这大千世界微妙的光，稀奇的色，以及万汇百物的动静。”在考察与交流的过程中，师生们将亲身感受凤凰古城的文化气息与创意活力，参与谋划湘西与上海的教育合作，促成两地文脉的同频共振。

（在沈从文、黄永玉就读的文昌阁小学合影）

探访湘西苗文化的“活化石”

9月22日晚，我们抵达凤凰古城。在凤凰县教育与体育局（以下简称教体局）吴红柳老师的安排下，我们入住沱江边的客栈，零距离感受到了古城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盛景。9月23日上午，我们来到距凤凰古城30公里的麻冲乡竹山村——“竹山苗寨”，在村寨中参观、考察、互动，实地感受湘西苗族的特色文化。

当我们到达苗寨时，天阴微雨，石湿路滑，而苗寨村民欢迎我们到来的热情却丝毫不减。豪爽善歌的苗家阿嫂唱起“拦门歌”，苗家阿叔敲起激情澎湃的“拦门鼓”，我们用歌声回应阿叔阿嫂的热情，喝下香甜可口的“拦门酒”，然后正式进入了苗寨，深度体验苗家儿女的生活场景。山雾缭绕，我们沿着古朴的石板路拾级而上，考察民俗风情。在瓦房与窄巷间穿行，与当地村民互动，好像一瞬间时光倒流，回到了百年前的苗族部落。

我们首先参观的是苗家非遗织布坊和竹山苗绣堂。在传统的苗族民居中，观看苗家阿妈织土布的场景，深入了解苗族的纺织工艺、服饰特色与刺绣文化。苗族男性服饰简朴大方，以蓝黑为主色调，女性服饰则颜色鲜艳、绣花繁多。作为有语无文的民族，苗族铭记历史的方式由“阿妈一针一线绣在身上”：为纪念族群发源地河南洛阳，女性衣裙纹样多绣牡丹，未出嫁女子衣裙则绣荷花，象征出淤泥而不染的美好品质。苗服将刺绣与银饰相结合，形成以大为美、以多为美、以重为美的审美特色。

随后，我们来到苗家生活工坊，参观“竹山豆腐坊”“竹山酒庄”与“竹山银坊”。在考察中，我们发现苗寨村民普遍种植糯米与黄豆，村寨制作豆腐与酿酒的产业已有百年历史，名声盛极一时。在当地村民的热情招待下，大家品尝了手工豆浆、醇酿米酒,感受沈从文笔下“喝一杯甜酒”的乡下人本色，也观摩了形式多样的苗族首饰工艺，增进了对竹山风土物产的了解。

来到乡村振兴的“前哨站”

中午，我们前往凤凰的母亲河沱江的上游，考察当地风景资源开发和脱贫工程建设情况。依托竹山自然资源所开发的民宿设施，集自然风光与现代便利于一体，令乡村建设“旧貌焕新颜”。我们眺望青山，俯瞰绿水，在草坪树影间散坐休憩，感受沈从文在《我所生长的地方》中所写的“一道小河从高山绝涧中流出，汇集了万山细流，沿了两岸有杉树林的河沟奔驶而过”的优美景色，穿越时空，与大师共鸣湘西自然之美、人文之美。

回程中，我们参观了周生堂扶贫基地，了解菖蒲塘村的“脱贫攻坚”之路。在习近平总书记的指示下，菖蒲塘村形成了一条“农旅结合”的脱贫致富之路，一面大力种植红心猕猴桃、柚子等林果业，一面与凤凰古城衔接旅游路线、进行农产品深加工，为游客提供蜂蜜柚子膏等特色农产品，成为湖南省乡村振兴的先进典型。

一路参观过来，我们被菖蒲塘村前赴后继、接力振兴的成就所打动，被凤凰人敢想敢干、积极开放的心态所打动，也被湘西基层建设不畏艰难、万众一心的精神所打动。

凤凰县教体局：畅快而充实的座谈

24号清早天阴无雨，但是远望山色空蒙，云雾缭绕，仿佛一幅泼墨山水画。我们一行人在吴红柳老师的带领下，过江上街，向凤凰县教体局出发。

在一栋颇具历史积淀感的办公大楼里，华东师大中文系的师生们和凤凰县教体局的领导们进行了热烈而坦诚的交流。

宾主双方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徐燕婷老师、汤拥华老师、杨宸老师先后作为来宾代表发言。

老师们说，好的写作需要有他者视角，好的文化需要新鲜的、异质性的东西，好的教育需要多元、开放与包容的态度，在沈从文先生的创作中一直就有凤凰和上海的双重视角，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的师生们之所以来到凤凰，不仅因为对湘西的风土人情充满向往，更因为对两地的深度互动充满期待。

老师们介绍了华东师大中文系在基层党建、志愿者活动等方面的举措，介绍了人才培养尤其是师范生培养方面的特色，还重点介绍了创意写作作为一个硕士专业，正逐渐向本科阶段辐射，不仅为中文系的教学与科研带来了新的活力，也为大学服务社会创造了新的可能性。此外，老师还表达了希望与凤凰县教体局在学生实习、社会实践、促进就业等方面加强联系与合作的愿景。

凤凰县教体局吴珊副局长和各位与会领导先后作热情洋溢的发言，发言朴实而动人，既透露出作为凤凰人的乡土情怀和文化自信，也表达了他们的殷切期待：这次远行考察只是一个起点，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和凤凰县教育与体育局要在人才培养、师资培训以及文化创意资源开发等方面不断开辟合作路径，展开一次又一次的双向奔赴，为早日实现教育强国的梦想携手努力。

与会的当地中小学教师代表也向华东师大的同学们介绍了各自学校教学改革的举措，凤凰县教育系统在读写教学方面所做的探索既给人启发，也让人感动。

老师们也坦率说出了在教学中遇到的困难：学生生活经验的不足，语言描写手段的匮乏，想象力的局促和深度阅读能力的欠缺等等。这些话引起了华东师大同学们的强烈共鸣，大家或有痛苦体会，或有成功经验。彼此有很多的话要讲，不知不觉近三个小时过去，座谈会圆满结束。

沈从文故居：那一院子的欢声笑语

下午，大家一起步行回到古城，阴云散开，天空逐渐放晴，我们一起去参观沈从文先生的故居。

故居就在凤凰古城内，从人来人往的东正街旁的一条小道拐进去，感觉安静了不少，也算是闹中取静吧。漫步在凤凰古城内，小猫小狗随处可见，神态悠然自得。

没走几步就到了故居门口。我们按照从左往右的顺序进行参观，整个儿屋子是木质结构，外边是深咖啡色，屋内的墙壁为灰色，不平的地板昭示着这幢房子确实有不少年头。屋内沿着墙壁放着玻璃陈列柜，里边摆放着先生各个时期、不同版本的作品，墙上挂着先生不同阶段的照片，照片底下配有解说。

整个屋子分为前后两进，中间的天井处摆放着一口大水缸，从缸口望进去，水底密密匝匝都是钱币，甚至还有马来西亚币，原来这竟成了许愿池了！队伍中刚好有三名马来同学，他们把身上携带的不同面额的纸币、硬币拿出来一一向我们进行展示，汤老师打趣道：“怎么一个个都看钱去了！”天井上方回荡着我们快活的笑声。后边的屋内是先生起居的地方，屋内陈设仍与先生生前一致。

整个凤凰虽然变了很多，但是深处透出的精神气质，仍与百年前一脉相承，时时让人心动神往。

文昌阁小学：仍然是当年的读书声

离开沈从文故居后，我们一起去了文昌阁小学。学校建在南华山的山脚下，由一条巷子通达校门。一踏进校门，眼前不可思议开阔起来。教学楼隐匿在绿色之间，好像世外桃源。清新的空气充满肺腑，令人精神大振。

导览的老师为我们娓娓道来：文昌阁小学建于清光绪年间，坐落在风景秀丽的南华山国家公园的北麓，当年凤凰籍青年田兴奎怀着“教育救国”的梦想，东渡日本，留学弘文师范学堂，结识了黄兴、秋瑾等人，参加了同盟会。1905年学成归国，怀抱“振兴华夏， 重在树人”的思想，在家乡凤凰南华山下创办了“蒙养学堂”(文昌阁小学前身)，成为第一任校长。

上课铃响了，我们走过一座小桥，来到了一间特殊的教室：沈从文、黄永玉、肖纪美小时候读过书的教室。孩子们正跟着老师大声朗读英语，窗外的大树苍翠劲拔，谁能想到，当年沈从文就在这个院子里被先生罚跪过呢？

从这个特别的教室旁边拾级而上，就是文昌阁小学的礼堂，从礼堂向东看，小学生们三三两两抱着一沓书从楼梯上走下来——原来他们从图书室里借了书，到班级去分给同学。我们也到图书室去参观，小小的空间里书架满满的，既有辅导书也有课外书，窗外绿意盎然，谁不想在这里度过一个下午呢？

在图书室出来的平台上，我们深吸一口桂花的香气，远眺整个凤凰城，感到愉悦又宁静，在这里读书该有多幸福！在科技楼我们听了一堂三年级的语文公开课，谁曾想还能自己回到童年课堂，仿佛做了一个铺满金色落叶的梦。

同学们起立说完“老师休息”后，大家鱼贯而出。下楼梯的时候，可以看到操场上的孩子们已经上起了体育课，他们正欢快地跑着，真像童话一样。来自华东师大的大哥哥大姐姐们为他们准备了小礼物，还在明信片上写下了温暖的祝福，愿这些祝福都一一实现吧！

再见沱江，我们还会回来的！

25号是返程的日子，天才蒙蒙亮，我们一行人已经集结在沱江边，准备向车站进发。两岸人家似乎还在熟睡，汤汤流水一如既往，在一片迷蒙中承载着无数瑰丽的梦想流向远方。告别这片山水，我们启程回沪，为期三天的教育与文化考察圆满结束，那些我们看过的云、行过的桥将长留心中。那是最好的礼物，赠给正当最好年龄的我们。

这些人也许明年就回来了！

撰稿 | 王雅 曹泽洋 古舜禹

摄影 | 艾佳仪 胡棵涵 曹以臻等

审核| 汤拥华 徐燕婷 王钰

编辑 | 古舜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