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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回顾 | 李音:1990年代之后中国的现实及文学赋形
发布时间:2024-06-28        浏览次数:10

2024年6月26日,海南大学人文学院教授李音老师在华东师范大学闵行校区人文楼5303教室为同学们带来了题为“1990年代之后中国的现实及文学赋形——以李洱、弋舟、路内、石一枫、王威廉的创作为例“的精彩讲座。本次讲座的主持人是项静老师,与谈人为罗岗老师与杨宸老师。讲座气氛热烈,李音老师旁征博引,令同学们获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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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海报


在讲座中,李音老师指出,中国和世界的急速转型让我们很难找到一个总体性的理论去描述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文学史中难以有一个清晰的轮廓去概括这个社会的文化和思潮,书写90年代的作家也失去了享受巨大文学红利的时代。不过,每一个时代,都有相应书写它的作家,真正成长于90年代,90年代对其构成创作经验的恰恰是70后作家,然而,70后作家概念的出现,却晚于80后作家的命名。时间作为一个连绵体,却在90年代带来强烈的断裂感,失语的70后作家该如何回应时代的变化?李音老师引用弋舟的说法,“这种大时代的轰鸣与同时代者的喑哑,其间悬崖一般陡峭的落差,难道不足以动摇我们的沉默吗“来回应这种暧昧的文学史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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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音老师


李音老师介绍了石一枫的作品,将石一枫的文学创作与中国现代文学相联系,把石一枫《心灵外史》中的大姨妈这个角色和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和阿Q进行对比阅读,并引用柄谷行人所提出“历史的重复“的说法,认为历史重复的,肯定不是一模一样的事件,而是同样的历史结构,从而解读尚未解决的祥林嫂与阿Q难题是如何在石一枫的翻写中焕发出新的能量,让旧故事成为当下时代的新解读。在《借命而生》中,石一枫在结尾中用”男人战斗,然后失败,但是他们所为之战斗过的东西,却会在时间之河的某个角落里恍然再现“呼应内格里和哈特的《帝国》扉页引用威廉·莫里斯《乌有乡消息》中”男人战斗,然后失败。尽管失败了,但他们为之一战的事情出现了。这些事情没有按照他们的所愿结束。其他的男人在另外的名义下必须为他们的所愿而战。“由此可见石一枫是非常有自觉性与理论性的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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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PPT


在对李洱《应物兄》的解读中,李音老师将之与加缪《局外人》、索尔·贝娄的《赫索格》对比,回应当下这个时代的知识图景究竟出了什么问题。面对《应物兄》中“知识的冗余“,传统现实主义小说解读方式失效了,这部小说看似没有”聚焦“实则是针对今天的时代氛围,小说的主角不是人,而是思想材料,李洱分析的是构成这个时代的知识材料。这部小说具有强烈的物质性,对符号进行政治经济学的批判,直指小知识分子对符号的占有背后是大量的堆积和冗余,故而《应物兄》写的是全球化的情境而不仅仅是中国的故事。符号是这部小说的物质主体,《应物兄》用大量后现代的文本拼接丰富了写实主义的表达,凸显作为思想的材料的语言的物质性。符号的大量在场,让科技语言、学术语言和日常生活交媾在一起,失去了明显的反讽的力度,实现了反语言的现象,呈现出反讽与抒情的一体性。这就提示我们注意到当代小说解读方式的转换,用当代艺术“量的堆砌”来解读这部小说,而不能限制在写实主义“景深”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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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静老师


在路内的创作中,90年代所有的重大事件都以路标的形式穿插在小说中,小说由此具有一种特殊的质地,在空间和时间的尺幅发生变化后,传统现实主义小说中依赖的“社会”和“民族国家”的疆域消失了。王威廉则是少见的对当代社会的城市化进程和巨型都市投入具有社会学性质思考和哲学凝视的作家,他对城市的流动性、镜像性,虚拟性以及科技的重要性有深刻的理解。弋舟的城市书写中,尤为考虑均质化,擅长写“中间人物”,且大量涉及羞耻感的书写,都可以视为激情/血气并不能得到伸张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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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谈老师的交流环节


杨宸老师回应说,科幻是一种高强度的现实主义,类型创作和纯文学创作在逐步融合;今天谈现实主义,在不知道该如何推进传统现实主义时,或许可以说“写好现实主义的故事,不一定要是现实主义的故事”。罗岗老师表示,李音老师对当代文学做出了极具理论性的解读,动用了大量资源,昭示了文学批评的新视野,在方法论上非常有启发性;当代文学和人文社科的危机在于,符号化的文学创作,该如何回应极具变动的现实,也许我们没有办法真正抵达真实的生活,但也需要揭露出如今符号大量增殖的虚幻性。

最后,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宣告结束。